春风·闻战
／闻战
／贺抗战胜利72周年
-你是什么人？
阴云蔽日。
深蓝封皮的文件被大力摔在办公桌上一声脆响，离办公桌最近的中山装男人不禁一个哆嗦，低垂着头偷瞄那双黑色高跟走来走去，最终停在自己面前。汪曼春冷着神色从一排脑袋上扫过，气不打一出来。
“成事不足的东西！”
76号私传，汪处长发火，便是阎王也要退让三分。
男人硬着头皮接话。
“他，他也不是不说……只一个要求，定要亲自见您一面。”
配枪在手里转了两转，汪曼春压着火气低头瞥他，枪管撩开袖口露出块女士腕表，时针已然爬过了大半表盘。
“也好，”汪曼春点头，顺手把还上膛的枪抛进男人怀里。
“贵客怠慢不得。”
-
76号刑讯室。
汪曼春顺手拧开台灯专心致志地涂指甲，双腿略显随意地搭着，身侧狱卒弯着腰供她使唤，并不打算搭理对面审讯椅上被折磨得看不出人形的家伙。
她又看了两版报纸，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内容，手边的茶放凉了又换成咖啡，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，吹了吹没干的指甲放在灯下烘烤。
“见着我了，考虑好先说什么？”
“说什么，”男人咧嘴笑，牵动脸上的伤口痛得嘶气，随后被人赏了一巴掌。“抗战必胜？”
汪曼春扑哧一声笑出来，唠家常似的同他讲话，甚至懒得掩饰眸子里的欣赏，和不屑。
“说得好。”
“你是个让我觉得非常难办的角色，”她笑眯眯地评价，慢着步子踱过去，替人抻抻衣领，为自己点了一根女士香烟。
“你没有家人，下线死在了那场抓捕活动里，与此同时你的组织也与你失去联系，一个被抛弃的可怜虫。……这么说起来，你只有信仰。”
“愚蠢，可笑的信仰。”
男人也开始大笑，他们的谈话看起来相当愉悦。
“没错。总好过没有。”
汪曼春赞同的点头，“抗战胜利。”
“我非常羡慕你将它说出来的勇气，不过很可惜——”她将还余下一半的香烟碾在他身上，享受短暂的焦肉香气。
“——你看不见那一天。如果不介意，我可以代劳。”
男人像是感受不到胸口钻心的灼痛，即使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，他笑着看汪曼春又靠近一点，接过打手递来的枪，贴在自己的眉心上。
“那将是我的荣幸。”
——砰。
印泥蹭上手指又摁在文件上，汪曼春无所谓的递给旁人，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想分给那个死透的男人。
“我不得不说你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，所以不能死的毫无价值。”
“对不对，王先生？”
-
【毒蜂殉国，白鸟归巢。清剿计划正式启动】
一九四零。
天将明。
-我是中国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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